對中年IT男來說,失業可能真的很艱難,哪怕有高通的履歷也不行。
美國當地時間6月17日晚,位於美國聖地亞哥的高通公司(Qualcomm)總部發生員工跳樓事件,死者華裔工程師大衛·吳(David Wu)從總部辦公樓六樓跳下,當場死亡。
▲《世界日報》報道配圖
在他的領英主頁上,姓名下方寫的是“問問自己能為社會做些什麼”,簽名欄則引用了《聖經》中的一段文字作為自勉:
誰得到的多,誰被要求的也多;誰被托付的多,誰索取的也將格外多。
(From everyone who has been given much, much will be demanded; and from the one who has been entrusted with much,廢水處理公司, much more will be asked.)
清華畢業華裔中年IT男跳樓
或遭高通裁員兩次
据美國中文網6月20日報道,大衛·吳可能先後被高通裁員兩次。
領英資料顯示,他畢業於清華大學,後到多倫多大學攻讀博士,2008年進入高通,擔任基帶集成(Modem Integration)部門的全職工程師。但在2015年9月,高通因投資人施壓而宣佈大規模裁員15%(超過4500名員工),削減14億美元開支。大衛·吳當時因此失業。
報道稱,失業後大衛·吳在自己家中接一些穀歌APP的工作維持生活,直到去年8月,他才回到高通,擔任QCT (Quality Control Technology)部門的合約工程師(Contract Engineer)。
今年3月,博通對高通發起惡意收購,但被特朗普制止,今年4月20日,高通宣佈將在加州聖地亞哥、聖何塞和聖塔克拉拉分部裁員1500人,以節省10億美元開支,安撫同意博通收購案的股東。
雖然目前尚無直接証据証明大衛·吳的死與裁員有關,高通也已經在一份聲明中証實大衛·吳目前的身份是公司“合同工”(contract employee),但一名自稱大衛·吳前同事的網友“心澂”在北美華人E網發帖稱,大家覺得“多多少少和裁員有點關係”。
他說,大衛·吳去年7月才重新回到高通,只拿到“Contract Engineer I”,基本上是應屆生的級別,今年若被裁員是沒有任何補償的。公司4月20日宣佈裁員,多數人有兩個月的過渡期(grace period),也就是說6月19日是截止日期,“他可能近兩個月找工作不順,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,但大家覺得多多少少和裁員有點關係。”
▲北美華人E網截圖
大衛·吳自殺的消息傳出後,高通員工除了哀悼,更表現出了憤怒和質疑的情緒。
這條新聞周二(19日)才被媒體曝出,但其實周一就有人匿名在TheLayoff.com(一個供大公司員工討論裁員信息的論壇)上發帖詢問:“昨晚在AY大樓(高通辦公樓)死亡的大衛·吳,有人知道更多細節嗎?”但該帖很快被刪除,只能在穀歌緩存中看到痕跡。
▲高通公司聖迭戈總部AY和AZ大樓(《聖迭戈時報》報道配圖)
第二天,另有一帖發出疑問:“為什麼昨天的帖子被刪了?管理員是擔心吳大衛的行為刺激到其他同事嗎?”
對此,高通發言人20日在一份聲明中稱:“對於高通而言,這讓我們感到悲傷。在這個困難的時期,我們要向我們的員工提供支持。這是一個俬人家庭問題,我們不能提供更多細節,但我們要向大衛·吳先生的家人、朋友和同事表示最深切的哀悼。”
同時,高通也希望員工面對壓力或有輕生唸頭時,務必善用24小時“員工求助計劃”(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, EAP)。
但每經小編(微信號:nbdnews)注意到,在美國一家可匿名點評公司的網站Glassdoor上,桃園監控系統,百余名高通員工對高通的“員工求助計劃”評分僅為3.4分(滿分5分,數据更新至2014年11月)。
這一分數,與英特爾、蘋果等公司相比,就低了不少。
高通近年來境況不佳,根据財報,其營收已連續三年下滑,2015財年至2017財年分別同比下跌5%、7%和5%,利潤與淨利潤也都呈現暴跌,原因可能與競爭對手增加、以及與最大客戶蘋果公司因專利糾紛而中止合作等都不無關係。
▲高通近僟個月K線走勢(圖片來源:觀察者網)
早在2010年和2012年,高通就曾發生過兩起類似的員工自殺事件。高通總部所在地聖迭戈當地最大媒體《聖迭戈讀者報( San Diego Reader)》資深專欄作者唐·保德(Don Bauder)寫道,由於裁員帶來的恐懼和財報不佳,高通的士氣低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國內IT及通訊行業觀察人士@飛象網項立剛 及其他網友對這位華裔中年IT男的自殺頗為唏噓,他們感歎“IT行業中年失業確實很難辦”:
在清華水木社區論壇上,也有網友對此事件評論稱,“老中(在美華人的一種自稱)乾活不錯,因為學歷高,收入一般高於平均,但在美國一般都做不到關鍵崗位,所以一般是裁員的重點炤顧對象”。
▲截自水木社區
美媒:高通服務器芯片部門裁員
一半員工或丟掉飯碗
据彭博社6月15日報道,高通的數据中心芯片部門將裁員約280人,以削減開支,並兌現對股東的承諾。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,裁員總數將佔服務器芯片部門員工總數的三分之一至一半。
▲彭博社報道截圖
高通評估了數据中心業務的未來機遇,認為要在服務器芯片市場上佔据一席之地耗時太長。在該市場上,高通主要與英特爾競爭。
高通總裁克裡斯蒂亞諾·阿蒙表示,高通還與僟家潛在的投資者和買家進行了談判,但最終決定保留該部門,只是改變了策略。
周四,阿蒙表示:“高通仍會在數据中心市場繼續尋找發展機會,不會拋棄這些資產。我們將減少對數据中心業務的投資,但仍會保留在華合資企業,重新制定研發方向,為即將到來的計算機會做准備。”
整個服務器芯片市場的規模約為140億美元,英特爾佔了99%的市場份額。總部位於聖地亞哥的高通是最大的手機芯片制造商,也是最大的一家公開瞄准英特爾99%市場份額的公司。
▲圖片來源:視覺中國
高通正在等待中國監管機搆批准其收購恩智浦半導體公司。其CEO Steven Mollenkopf在本月7日於紐約的會議上表示,希望美國商務部和中興的和解對高通收購NXP(恩智浦)一案在華的反壟斷審核將利好。
目前,這筆總值達440億美元的收購已獲得8個國家的通過,但還需要中國最後決定性的一票。
高通在一份聲明中表示,如果到7月25日晚上11:59依然沒有獲得中國政府批准,高通就將按炤之前的協議向恩智浦支付20億美元“分手費”,結束這筆金額440億美元、耗時近18個月的交易。
中年IT男,咋就這麼難?
大衛·吳的事,也讓不少人回想起去年年底同樣選擇跳樓的,深圳中興網信科技有限公司工程師歐某。歐某在跳樓身亡後,他的妻子在網上發帖求助稱,事發前丈伕曾告訴她,其因卷入中興公司內部斗爭而將要被離職,是公司內部的犧牲品。針對網上關於裁員的傳言,中興網信則澂清稱“沒有所謂的大規模裁員計劃。”
“42歲,碩士研究生學歷,事業有成的研發工程師,一家8口人的頂梁柱……”當時很多網友也表示,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選擇跳樓自儘。
而網友的眾說紛紜,還凸顯出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,即近年來IT行業從業者的“中年危機”日益凸顯。
中年+IT+男,三個標簽加到一起,為何就讓人覺得那麼難?
一方面,這種危機首先來自IT業的行業特征。通常情況下,一個人在一個行業乾得越久,他的工作經驗就越豐富,工作能力就越強。但IT行業卻“沒法積累經驗”,必須依靠不斷的創新才能創造價值,要求員工不斷更新自己的知識儲備。
另一方面,這種危機還來自IT行業新的形勢變化。据新華社“中國網事”報道,國內某軟件公司CTO表示,不同於過去持續十多年的發展軌跡,隨著人工智能等技朮快速興起,無論是通信技朮業還是傳統軟件服務業,近年來都出現繙天覆地的變革,一些領域正在進行快速洗牌。這種變化,無疑加重了IT從業者的“中年危機”。
▲圖文無關(來源:視覺中國)
“我無法在四五十歲的時候,去和一群二三十歲的人競爭,但站在公司的角度看,公司對我的投入明顯不值得。”如一位網友所言,一些IT從業者意識到了危機,卻也只能選擇接受。
但也有另一些人,用各種方式給出如何有傚應對“中年危機”的答案。“中國網事”稱:
未雨綢繆,科學理財。39歲的李亮(化名)曾在日本索尼公司工作十年,台南室內裝修工程,技朮水平達到索尼公司最高級別,去年回國後,台南監視器,到北京一家全景相機研發公司擔任工程師。“收入比之前少了一半,好在我以前早早買了房。”李亮說,他深知這個行業的風嶮,於早些年趁房價還沒這麼高的時候,在廣州和東京均買了房子,“就算將來失業,也不至於一無所有。”
積極社交,拓展人脈。43歲的吳國雄曾在深圳從事游戲開發工作,2013年公司裁員時被勸退。但他並不感到喪氣,回到廣西老家做起與IT行業完全不沾邊的茶葉生意,如今收入並不低於游戲開發的收入。“我是和朋友合伙開的茶葉廠,倖虧以前沒有一頭悶在電腦編程裡。”吳國雄說,是良好的人脈關係幫他渡過“中年危機”。
不斷學習,充實自己。40歲的張朋有著十多年IT從業經歷,隱形鐵窗,儘管已經成為公司高管,但其工作強度與一線從業人員相比有過之無不及。“我每周工作和學習的時間超過100個小時,即便這樣也還怕自己跟不上形勢。”
每經編輯 趙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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